你願意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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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願意嗎？
“……”
餐桌前的時間恍若靜止了，趙馳眨了眨眼，感受著臉頰上的溫度，還有那溫度傳來的輕微癢意。
楚覆深不僅捏了，還有滋有味地用手指輕撚了下。
“趙馳，我昨晚和你說的事，你要抓緊時間考慮。”說完，楚覆深松開了手，坐了下去，趙馳呆了一瞬，想起今早上他答應了他下周就會給出答案，關於伴侶間的義務那件事，他臉唰地一紅，悶下頭嗯了一聲。
今天是周日。
他真的有這麽急麽？
那要是他現在知道他打算逃避的話，趙馳不敢想楚覆深會怎樣，他當初怎麽多嘴懷疑了他那方面的能力？
趙馳後悔不已。
垂著頭，猛吃飯。
楚覆深在為他夾菜，趙馳全部塞進了嘴裏，他夾多少他吃多少，直到一碗飯見了底，趙馳還沒察覺，楚覆深卻發現了他的不對勁，停下了筷子，擡眸看他：“你怎麽了？菜不合胃口？”
趙馳腮幫子鼓鼓的，聞言下意識擡頭，他瞪著一雙水靈大眼，無辜地眨了眨，“嗯？”
楚覆深見他這樣，微嘆了口氣，問：“你是在想其他什麽事嗎？”
趙馳咽下嘴裏的飯菜，舔了下唇，思忖了幾秒，才回：“沒，沒有呀。”
楚覆深盯著他看了幾秒，趙馳思緒忙亂之間給他夾了個蝦，“你怎麽不吃了，我都吃飽了。”
楚覆深垂眸看了眼，無奈勾了唇，“我還有件事要找你商量。”
趙馳舀了碗湯：“什麽事？”
楚覆深嘴微動了下，斟酌半晌，才問：“你的父母……”
趙馳頓住，楚覆深沒把話說完，趙馳知道他的意思，兩人已經結了婚，他的父母卻從來沒出現過，換誰都會問，楚覆深能到現在才問，想必先前就懷疑過。
他父母的資料不是一般人能查出來的，因而楚覆深和李珩都沒查到這點他不意外。
趙馳不緊不慢地喝了口湯，在思考要怎麽回答。
楚覆深抿緊了唇，以為戳中了趙馳的傷心事，他開始後悔剛剛的舉動，在穆兮玉提起的那一刻，他也在想要不要問這個問題。
“如果不方便告知的話，可以不回答我。”
趙馳楞了下，擡眸瞥見楚覆深皺起的雙眉，嚴肅且擔憂的神情讓趙馳知道他想多了。
他輕松笑了下，“不是，只是這個問題其實我也不大知道。”
楚覆深詫然一頓。
趙馳眸光落在眼前的幾道菜上，侃侃而言：“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兩人就不在我身邊了，後面我跟著親戚住，一開始是在舅舅舅媽家，後來到了大伯伯母家，直到我二三年級那會兒才搬過這邊來和外婆一起住，我爸媽來看望過我幾次，每次都呆沒幾天，他們兩個很忙，聽我外婆說，我爸媽是在為國家做貢獻，工作是保密的。”
楚覆深神色了然地點了頭，“原來是這樣。”
“至於在哪兒我肯定不知道。”趙馳低頭喝了口湯，好喝到他瞇了下眼，後繼續說：“不過他們都對我很好，我們有保持聯系，我知道他們不是不愛我，只是迫不得已，我理解他們，他們很厲害。”
楚覆深看著他臉，觀察不出其他神色，他便點了點頭：“好。”
兩人結束話題後，清理了餐桌，把碗放到了洗碗機裏。
趙馳在沙發上坐得七扭八歪的，楚覆深看得出來他一個人確實過得很不錯。
他走過去，坐在他旁邊，趙馳稍微坐直了點，但也就一點，見楚覆深坐下了，還將頭靠在了他肩膀上，手裏的小游戲還在通關。
楚覆深垂眸掃了一眼，小心地抻開手，將靠在他肩上的人慢慢挪進他* 懷裏。
趙馳沒發覺。
看著他將游戲通了關，楚覆深才開口：“我打算擺酒，舉辦婚宴，你願意嗎？”
聽到這話，趙馳頓住，擡頭，瞥見楚覆深的下頜，以及凸出的喉結。
他刷地坐起身，心跳加速，看他：“這麽快嗎？”
楚覆深眉眼蹙了下，嘆氣：“你又忘了我們已經領證了嗎？”
“哦，對。”趙馳半跪在沙發上，聞言煞有其事地坐了回去，把腳擺正，身板挺直，半晌後開口：“我記得婚宴挺麻煩的吧？要訂戒指要訂酒店要寫請帖，我這邊的話還要公開還要做公關……”
他說了一大堆原因，最後又說：“我父母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回來。”
楚覆深安靜聽他說完，沒有吱聲，等趙馳戳著手指一點一點將這些事說完後，他才開口：“前面那些都可以交給我，你說的後面這些，如果你不想公開的話……”
楚覆深沒了聲，他知道有些藝人不公開另一半是為了事業也是為了自己的伴侶，他並不知道趙馳是為了什麽。
“其實這個是我舅媽讓我跟你商量的，最好是跟你父母商量，你父母的情況確實也是個問題，那我們等你父母有時間了再討論這個吧。”
說完，他起了身，表情看上去沒什麽變化，趙馳感覺他有點不高興。
“時候不早了，我先去書房，有事叫我。”
楚覆深走上樓梯，背影透出種求婚失敗的落寞。
趙馳張了張嘴，心裏堵堵的，卻只說了句“好。”
到了晚上，趙馳下樓倒水，上來的時候路過楚覆深的書房停了下，他垂眸看著自己手中的兩杯水，陷入糾結。
下一秒。
哢噠。
門打開了。
趙馳擡頭，下意識掃了眼房內，只見到一個辦公桌上擺著個電腦，後面一覽無餘的書。
他收回視線，望向眼前人。
楚覆深神色頓了頓，抿唇站在門口，他穿著套深灰色睡衣，頭發看上去是剛用吹風機吹幹的，沒有梳理過，較之白天，顯得人有點松散。
他手握著門把手，垂著眸安安靜靜地盯著趙馳，也不說話，高挺鼻梁下的嘴唇削薄，不動聲色地微抿了抿。
他在等待。
良久後，趙馳將手中的一杯水遞給他，輕聲開口：“渴嗎？我順帶的。”
楚覆深看了幾秒，才伸手接過。
“你忙完了嗎？”趙馳見人不說話，只好隨便找了個話題。
楚覆深頷首，繼續盯著他眼睛看，趙馳的眼瞳顏色較淺，眼瞼下還有兩顆對稱的黑痣，望著他的時候總是帶著層輕柔的笑。
還有那翹挺鼻梁下的紅唇，讓他天生具有一股蠱惑力。
楚覆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起，特別愛看他的嘴唇和眼睛。
或者說，越來越喜歡他這張臉。
從一開始就喜歡。
他呼吸放輕了幾分，在這個安靜的走廊裏，他內心兵荒馬亂。
“嗯，怎麽了？有事找我？”楚覆深聲音不知覺放柔。
趙馳頓了頓，點頭，他掏出手機，亮在楚覆深眼底下，說：“我問了我父母什麽時候有空，他們也不知道。”
他的手機界面停在和他母親的對話裏，楚覆深掃了眼，眸光停住。
[媽，你今年什麽時候有空呀？]
[貓貓探頭.gif]
這個發送時間是在楚覆深回了書房後沒多久，而對面的人回覆的時間在剛剛。
[寶貝怎麽了？是想媽媽了嗎？媽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空回來，對不起寶貝，媽媽也很想你，媽媽一有空就飛回去好不好？]
看得出他們母子關系不錯。
語言也透露出那位母親的無力。
只是楚覆深此時的眸光停留在這段對話的上邊，他母親在惋惜趙馳說那個人不適合他。
他在認識他不久之前，相過親。
還是他母親安排的。
趙馳沒告訴他父母他領證了。
楚覆深收回目光，短暫地觀察了眼趙馳的神色，眼前的人似乎並不介意他看到。
他喉結微滾，輕應了聲：“好。”
趙馳點頭，他神情淡淡的，看不出有什麽變化，任務完成後就想回去，楚覆深這時卻擡起手，動作極輕地放在他頭頂，趙馳怔了怔，不解地擡眼看他。
楚覆深輕輕地揉著他的頭，動作認真帶有安撫，另一只手拿著水杯，不便靠近。
他什麽都沒說，趙馳卻好像知道楚覆深在幹什麽。
他垂著眼睫，長而空曠的走廊針落可聞，搭在額間的軟發輕輕被掀起，一個柔軟帶著疼惜的吻落在了他的肌膚上。
趙馳心臟倏地震顫，他的情緒隨著頭頂的暖意和心裏的躁動湧現。
“趙馳，別難過。”
楚覆深的聲音低沈帶有安撫，這一刻他好像從冰封了很久的軀殼中得到解脫，木然怔神。
他該難過？
趙馳眼眸泛起酸意，悶聲不響。
“趙馳，不要憋著。”
眼前人的感知太過於敏感，趙馳瞳孔顫了下，閉上了眼，他說：“好。”
楚覆深的手從他頭頂挪向他後背，像李珩安撫穆兮玉那樣，輕拍了拍，但可能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，他手腕上的表磕到了他的肩胛骨，令趙馳感覺到了一絲痛意，不由得笑了下。
“抱歉。”
楚覆深停手了。
趙馳笑著搖頭，擡起眼皮認真看他，楚覆深垂著眸和他對視，肅冷的眉眼掩藏不住關切，趙馳擡起手用雙指輕輕撫平了他微蹙著的眉間。
“謝謝，你早點休息，明天還要上班。”
“你也是。”楚覆深這次沒再提不讓他說謝謝的話，“就算不用上班，你也要早點休息。”
趙馳笑笑：“好，我知道。”
月懸高空。
趙馳難得沒有準時入睡，他輾轉反側，時不時點開手機看，界面內只有金驕驕叫他明天別忘了去機場接他的信息。
想了想，他點開了楚覆深的個人主頁，進了他的朋友圈。
只有幾條大學時期發的宣傳，還是轉發的。
空蕩蕩的，什麽都沒有留下。
趙馳意料之中。
楚覆深就像是執行任務的機器人，按部就班，仿佛只會按照別人的旨意行事。
這幾天的相處，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有什麽興趣愛好。
趙馳總覺得，楚覆深不該這樣。
可是連和他結婚，和他商量擺酒，都是李珩和穆兮玉讓他這麽做的。
甚至是行房事這種事，他也懷疑不是他本人想出來的。
想來想去，趙馳翻了個身，把臉埋進了抱枕裏，沒多會兒，他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。
趙馳做了個夢，夢裏他回到了小時候，見到了他父母，他對他們的印象只有背影。
趙馳有些迷茫，擡著腦袋看著眼前的兩個人，連樣貌都是模糊的。
再後來，他們要走了，趙馳有些心慌，開始跑了起來，但是父母的背影很高很遠，他太小了，追不上。
最後摔了下去，他一聲不吭，擡著臉目送那兩個背影徹底消失。
這個夢他做了無數次，每一次他都告訴自己別哭，會給父母壓力，趙馳擰緊雙眉，閉上了眼，在地上趴了很久很久。
忽然間，有個吻輕輕地落在了他的額頭上，趙馳倏地睜開眼，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眼前，告訴他：“趙馳，不要憋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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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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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趙馳，我昨晚和你說的事，你要抓緊時間考慮。”說完，楚覆深松開了手，坐了下去，趙馳呆了一瞬，想起今早上他答應了他下周就會給出答案，關於伴侶間的義務那件事，他臉唰地一紅，悶下頭嗯了一聲。
今天是周日。
他真的有這麽急麽？
那要是他現在知道他打算逃避的話，趙馳不敢想楚覆深會怎樣，他當初怎麽多嘴懷疑了他那方面的能力？
趙馳後悔不已。
垂著頭，猛吃飯。
楚覆深在為他夾菜，趙馳全部塞進了嘴裏，他夾多少他吃多少，直到一碗飯見了底，趙馳還沒察覺，楚覆深卻發現了他的不對勁，停下了筷子，擡眸看他：“你怎麽了？菜不合胃口？”
趙馳腮幫子鼓鼓的，聞言下意識擡頭，他瞪著一雙水靈大眼，無辜地眨了眨，“嗯？”
楚覆深見他這樣，微嘆了口氣，問：“你是在想其他什麽事嗎？”
趙馳咽下嘴裏的飯菜，舔了下唇，思忖了幾秒，才回：“沒，沒有呀。”
楚覆深盯著他看了幾秒，趙馳思緒忙亂之間給他夾了個蝦，“你怎麽不吃了，我都吃飽了。”
楚覆深垂眸看了眼，無奈勾了唇，“我還有件事要找你商量。”
趙馳舀了碗湯：“什麽事？”
楚覆深嘴微動了下，斟酌半晌，才問：“你的父母……”
趙馳頓住，楚覆深沒把話說完，趙馳知道他的意思，兩人已經結了婚，他的父母卻從來沒出現過，換誰都會問，楚覆深能到現在才問，想必先前就懷疑過。
他父母的資料不是一般人能查出來的，因而楚覆深和李珩都沒查到這點他不意外。
趙馳不緊不慢地喝了口湯，在思考要怎麽回答。
楚覆深抿緊了唇，以為戳中了趙馳的傷心事，他開始後悔剛剛的舉動，在穆兮玉提起的那一刻，他也在想要不要問這個問題。
“如果不方便告知的話，可以不回答我。”
趙馳楞了下，擡眸瞥見楚覆深皺起的雙眉，嚴肅且擔憂的神情讓趙馳知道他想多了。
他輕松笑了下，“不是，只是這個問題其實我也不大知道。”
楚覆深詫然一頓。
趙馳眸光落在眼前的幾道菜上，侃侃而言：“我很小的時候他們兩人就不在我身邊了，後面我跟著親戚住，一開始是在舅舅舅媽家，後來到了大伯伯母家，直到我二三年級那會兒才搬過這邊來和外婆一起住，我爸媽來看望過我幾次，每次都呆沒幾天，他們兩個很忙，聽我外婆說，我爸媽是在為國家做貢獻，工作是保密的。”
楚覆深神色了然地點了頭，“原來是這樣。”
“至於在哪兒我肯定不知道。”趙馳低頭喝了口湯，好喝到他瞇了下眼，後繼續說：“不過他們都對我很好，我們有保持聯系，我知道他們不是不愛我，只是迫不得已，我理解他們，他們很厲害。”
楚覆深看著他臉，觀察不出其他神色，他便點了點頭：“好。”
兩人結束話題後，清理了餐桌，把碗放到了洗碗機裏。
趙馳在沙發上坐得七扭八歪的，楚覆深看得出來他一個人確實過得很不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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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覆深垂眸掃了一眼，小心地抻開手，將靠在他肩上的人慢慢挪進他* 懷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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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到這話，趙馳頓住，擡頭，瞥見楚覆深的下頜，以及凸出的喉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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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覆深眉眼蹙了下，嘆氣：“你又忘了我們已經領證了嗎？”
“哦，對。”趙馳半跪在沙發上，聞言煞有其事地坐了回去，把腳擺正，身板挺直，半晌後開口：“我記得婚宴挺麻煩的吧？要訂戒指要訂酒店要寫請帖，我這邊的話還要公開還要做公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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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晚上，趙馳下樓倒水，上來的時候路過楚覆深的書房停了下，他垂眸看著自己手中的兩杯水，陷入糾結。
下一秒。
哢噠。
門打開了。
趙馳擡頭，下意識掃了眼房內，只見到一個辦公桌上擺著個電腦，後面一覽無餘的書。
他收回視線，望向眼前人。
楚覆深神色頓了頓，抿唇站在門口，他穿著套深灰色睡衣，頭發看上去是剛用吹風機吹幹的，沒有梳理過，較之白天，顯得人有點松散。
他手握著門把手，垂著眸安安靜靜地盯著趙馳，也不說話，高挺鼻梁下的嘴唇削薄，不動聲色地微抿了抿。
他在等待。
良久後，趙馳將手中的一杯水遞給他，輕聲開口：“渴嗎？我順帶的。”
楚覆深看了幾秒，才伸手接過。
“你忙完了嗎？”趙馳見人不說話，只好隨便找了個話題。
楚覆深頷首，繼續盯著他眼睛看，趙馳的眼瞳顏色較淺，眼瞼下還有兩顆對稱的黑痣，望著他的時候總是帶著層輕柔的笑。
還有那翹挺鼻梁下的紅唇，讓他天生具有一股蠱惑力。
楚覆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起，特別愛看他的嘴唇和眼睛。
或者說，越來越喜歡他這張臉。
從一開始就喜歡。
他呼吸放輕了幾分，在這個安靜的走廊裏，他內心兵荒馬亂。
“嗯，怎麽了？有事找我？”楚覆深聲音不知覺放柔。
趙馳頓了頓，點頭，他掏出手機，亮在楚覆深眼底下，說：“我問了我父母什麽時候有空，他們也不知道。”
他的手機界面停在和他母親的對話裏，楚覆深掃了眼，眸光停住。
[媽，你今年什麽時候有空呀？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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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發送時間是在楚覆深回了書房後沒多久，而對面的人回覆的時間在剛剛。
[寶貝怎麽了？是想媽媽了嗎？媽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空回來，對不起寶貝，媽媽也很想你，媽媽一有空就飛回去好不好？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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語言也透露出那位母親的無力。
只是楚覆深此時的眸光停留在這段對話的上邊，他母親在惋惜趙馳說那個人不適合他。
他在認識他不久之前，相過親。
還是他母親安排的。
趙馳沒告訴他父母他領證了。
楚覆深收回目光，短暫地觀察了眼趙馳的神色，眼前的人似乎並不介意他看到。
他喉結微滾，輕應了聲：“好。”
趙馳點頭，他神情淡淡的，看不出有什麽變化，任務完成後就想回去，楚覆深這時卻擡起手，動作極輕地放在他頭頂，趙馳怔了怔，不解地擡眼看他。
楚覆深輕輕地揉著他的頭，動作認真帶有安撫，另一只手拿著水杯，不便靠近。
他什麽都沒說，趙馳卻好像知道楚覆深在幹什麽。
他垂著眼睫，長而空曠的走廊針落可聞，搭在額間的軟發輕輕被掀起，一個柔軟帶著疼惜的吻落在了他的肌膚上。
趙馳心臟倏地震顫，他的情緒隨著頭頂的暖意和心裏的躁動湧現。
“趙馳，別難過。”
楚覆深的聲音低沈帶有安撫，這一刻他好像從冰封了很久的軀殼中得到解脫，木然怔神。
他該難過？
趙馳眼眸泛起酸意，悶聲不響。
“趙馳，不要憋著。”
眼前人的感知太過於敏感，趙馳瞳孔顫了下，閉上了眼，他說：“好。”
楚覆深的手從他頭頂挪向他後背，像李珩安撫穆兮玉那樣，輕拍了拍，但可能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，他手腕上的表磕到了他的肩胛骨，令趙馳感覺到了一絲痛意，不由得笑了下。
“抱歉。”
楚覆深停手了。
趙馳笑著搖頭，擡起眼皮認真看他，楚覆深垂著眸和他對視，肅冷的眉眼掩藏不住關切，趙馳擡起手用雙指輕輕撫平了他微蹙著的眉間。
“謝謝，你早點休息，明天還要上班。”
“你也是。”楚覆深這次沒再提不讓他說謝謝的話，“就算不用上班，你也要早點休息。”
趙馳笑笑：“好，我知道。”
月懸高空。
趙馳難得沒有準時入睡，他輾轉反側，時不時點開手機看，界面內只有金驕驕叫他明天別忘了去機場接他的信息。
想了想，他點開了楚覆深的個人主頁，進了他的朋友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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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蕩蕩的，什麽都沒有留下。
趙馳意料之中。
楚覆深就像是執行任務的機器人，按部就班，仿佛只會按照別人的旨意行事。
這幾天的相處，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有什麽興趣愛好。
趙馳總覺得，楚覆深不該這樣。
可是連和他結婚，和他商量擺酒，都是李珩和穆兮玉讓他這麽做的。
甚至是行房事這種事，他也懷疑不是他本人想出來的。
想來想去，趙馳翻了個身，把臉埋進了抱枕裏，沒多會兒，他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。
趙馳做了個夢，夢裏他回到了小時候，見到了他父母，他對他們的印象只有背影。
趙馳有些迷茫，擡著腦袋看著眼前的兩個人，連樣貌都是模糊的。
再後來，他們要走了，趙馳有些心慌，開始跑了起來，但是父母的背影很高很遠，他太小了，追不上。
最後摔了下去，他一聲不吭，擡著臉目送那兩個背影徹底消失。
這個夢他做了無數次，每一次他都告訴自己別哭，會給父母壓力，趙馳擰緊雙眉，閉上了眼，在地上趴了很久很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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